■刘永加
现如今植树造林,道路两旁首当其冲,既绿化美化环境,也为路人提供遮阳庇荫的条件。其实,我国古代很早就已经注意到行道树的栽植了。在《左传》《国语》《吕氏春秋》等典籍中就记载有春秋战国时期栽植行道树的史料,那时在路旁载的大都是桃、李等树种。
秦始皇统一中国后,十分重视种植树木,他修建了通向四面八方的驰道,并在驰道两边栽植了许多松树。东汉荀悦所著的《前汉纪》,对驰道的行道树有记载:“道广五十步,三丈而树,又筑其外,隐以金椎,树以青松。”一次秦始皇东巡,登泰山,见草木皆毁,一片萧条,他概叹七国争雄,多年的战乱,树木遭到破坏,当即立下法令:“无伐草木。”并传谕全国各地,还要求在道路两侧“每五十步树以青松”。秦代不仅重视行道树的栽植,同时设有“少府”负责管理全国行道树。
秦以后,历代行道树的种植不断得到发展,所植树种也由秦时仅种青松发展为槐、楸、榆、柳等树种。汉承秦政,依然如前,在道路广泛栽植树木。到了晋代,道路两侧,也多以槐树代替青松,并加强养护,行道树的选择、栽种、修剪等技艺也有了提高。同时槐树在南方也颇受欢迎,晋时建业城(今南京)就以槐树为行道树,晋文学家左思《吴都赋》有载:“朱阙双立,驰道如砥。树以青槐,亘以绿水”。
南北朝时期,行道树又有了新的功能,开始被用来标志公路的里程。据《资治通鉴》记载,西魏废帝二年(公元552年),韦孝宽因军功被授予雍州刺史。自古以来,官道上每隔一华里便在路边设置一个土台,作为标记,用以计算道路的里程。韦孝宽上任后,发现土台的缺点很多。经过调查了解之后,他毅然下令一律栽植槐树,用以取代土台。这样不仅能作为标记和计程作用,还能为往来行人遮风挡雨,并且不需要修补。皇帝对此大加赞赏,命令向全国各地推广。于是各地大道两旁都是“一里种一树,十里种三树,百里种五树”作为路标。
唐王朝首都长安是当时世界性的大都市,城市的街道两旁都栽植行道树,而且多栽植挺拔的槐树。当时百姓有歌谣说:“长安大街,夹树杨槐。下走朱轮,上有鸾栖。英彦云集,诲我萌黎。”承天门至朱雀门的天街因两旁植有很多槐树而名“槐街”或“槐衙”。那时,争荣吐翠的林阴大道,使长安城的景色更加秀丽多彩,可以从唐诗中得到印证:“俯十二兮通衢,绿槐参差兮车马”、“迢迢青槐街,相去八九坊。”唐代乡村道路的绿化也很好,“漠漠尘中槐,两两夹康庄;婆娑低复地,枝干变寻常”,写的就是当时道路两旁所植的槐树。行道树的推广与发展,不但可以美化环境,而且可以保护农田、路基。
宋代继承了前代种植行道树的传统,特别是首都汴梁的城市绿化首屈一指,并推广到全国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,当时汴梁城内街道旁有柳树、樱桃和石榴等。当时的名臣蔡襄在福建任职期间,指令各地,在道路两侧遍种夹道松,长大成材,即可遮阴保水土,又可就地取材架桥梁庶民亲受其利,并传出民谣:“夹道松,夹道松,问谁栽种,我蔡公;行人六月不知暑,千古万古摇青松”。
元代执政者也很重视种树,尤其提倡在大路两旁种行道树。朝廷命令在大路两旁,广泛种植一种会长得高大的树木,这些树夏可遮阴,冬为行人指示道路而不至于迷途。意大利旅行家马可・波罗亲眼看到这些行道树,并大加赞赏。
明清时期,河流陆道,夹道种树,其植树木的品种、规模,更是有了大发展。据记载:“清时官道,宽数十丈,两旁植柳,中杂以槐。”“行官道六百余里,两旁古柳参天,绿荫幕地、策蹇而行,可数里不见烈日。”明代正德年间,知州李壁以剑阁为中心,组织民众在三百里长的大道旁种植柏树十万余株,形成了今日犹存的“古柏大道”。李壁还立了一条规矩:“官民相禁砍伐。”从他开始,历任知州交接时,都要交接行道树的种植和保护情况并记录在案,以备查考。清末左宗棠率兵来到西北,主政陕、甘、新三省区,他看到那里气候干燥,就组织人力,从西安经兰州,一直到新疆,开辞一条三千多里的大道,道旁遍植杨柳,一是巩固路基,二是防风固沙,三是限戎马之足,四是利行人遮凉,被人们成为“左公柳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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